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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9月14日 星期一

薑花

小時候,不懂欣賞媽媽在家裡插花,像那只有永恆不變的劍蘭與菊;看了就厭。
玫瑰很好啊,為什麼家裡總不會插上半朵玫瑰花?外婆不是叫玫瑰嗎?

我都說不愛劍蘭,老套得很!不愛菊花,俗不可耐!
唯獨只有夏天,會出現薑花;白的簡潔。

可是,薑花太不耐放,一兩天就凋了。一片片白瓣子黃了,濕濕的反下吊著,綠花萼一團光光的頂著。

那年頭,年輕女孩子被電影及廣告影響著思想;對玫瑰花產生著夢幻似的渴望;紅的熱熾、粉的迷人。

也許玫瑰催情都是真確的;在那些玫瑰精油的標籤上,都說著有調情的功效。還是,只不過那些浪漫動人的廣告影像,都把我們的情感潛移默化了,成為標籤?

第一年在中環工作的某天,途經置地廣場,正佈置著一大堆劍蘭。 從來沒有見過劍蘭可以帶出那樣的美麗,眼前一亮。 一束一束白色的劍蘭,那樣簡潔高傲高貴,綠與白相影出一片青蔥清雅。 (劍蘭學名唐菖蒲;菖蒲這名字不是美得多了嗎。)

在日本,見過一片菊花海;那時才懂得菊花才是日本國花,原來一直都錯覺了。細讀介紹,菊花品種逾千,大多具藥療。 品菊一如品茗,是古時文人雅仕的藝術珍品。 看見遍地小雛菊,心樂得飛飛;菊花竟也可以那樣清純無邪。

本來就偏愛白色的花;不過,獨獨只有每年仲夏出現的薑花,才真實地陪著我成長,刻記著我那一年又一年暑假,快樂在它那香氣中迴盪。

薑花爽朗不造作,生命雖短卻從來不吝惜自身香氣。只要隨風輕拂,香氣泌遍四處,感染周圍。

那年盛夏,日本來的上司發現了它的好處;讓我專程每個早上在上班前替她買一小束,我把長莖剪得短短齊齊的,放一瓶子清水,就讓它在辦公室盡情揮發。 上司從此都忘不了這些在香港的夏季,身上沾著的香氣。

她人早前重臨香港,遇見的士司機在車頭空調風位前放一小瓶薑花;來電說惦念起這華南瑰寶,也總記起在這兒跟我一渡起的美麗時光。

聽說有這麼一款香水,把薑花的香氣都收納其中;決定買作禮物,在她生日時寄送到遠方的她,附寄思念。

Hermes Un Jardin Apres La Mousson


而我,薑花香氣所滲染的美麗回憶,還要推前到某個熱戀中的炎夏——我把電話機的電線拉得長長地,人團縮在露台角落,偷偷地跟那個他談個通宵達旦;電話機旁插的正是薑花,在靜夜中散著香氣,伴著他那甜言蜜語;永恆地在每個夏季的靜夜中輕拂盪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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